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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幣緣 (七)
1985年9月1號,我們中央工藝美院特藝系裝飾雕塑專修班16名(含一名青藝化妝師插班生)來自各地的同學到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報到,開始了學習生活。
開學第一天,新生都在教學樓一間大屋子里集合,系主任袁運甫發表一番講話,歡迎新生入學,然后就等著各班的老師來接因為全系在一起人很多,老師也多,許多老師都是大藝術家,氣宇不凡,個個都是派頭十足。我在想,即將要教我們的鄭可先生會是什么樣呢?憑他的名氣地位肯定是一名讓我們感到震撼、明星般的光輝形象,可是只見一個穿著半舊的襯衣、挽著袖子、干瘦的老人操著廣東普通話在喊:“造幣班的同學到這邊來!”同學羅永輝低聲說:“這就是鄭先生?!蔽覀兙透嵪壬搅宋覀兊慕淌?。來到教室以后,鄭先生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講了講教學計劃,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正式上課了。 鄭先生是我國工藝美術界的泰斗,早年開始學習美術,后考入法國國立美術學院和巴黎工藝美術學院,學習雕塑和工藝美術,1934年回國到勷勤大學任教授。1936年去法國參加世博會設計,后到新加坡和香港辦實業。1951年受廖承志邀請回北京,先后轉了幾個單位,后入中央美術學院任教,中央工藝美院成立后到特藝系任教。鄭先生涉及廣泛的工藝美術領域,用張仃院長的話來講,鄭先生在工藝美術領域里沒有他不會的,幾乎是全能的,鄭可的“可”字就是指他在工藝美術界無所不能的意思。 鄭先生的肖像浮雕在國內是首屈一指,準確的造型與瀟灑的刀法將人物表現得生動傳神,既有扎實的功底、又具現代感,他刀下的人物充滿生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我敬佩鄭先生廣博的學識,更羨慕鄭先生的這手浮雕絕技,心里默默地下決心,一定要把鄭先這門技藝學到手。 鄭先生學識淵博,但講起課來卻簡單明了,真正做到了深入淺出。他能把一個復雜的問題講得簡簡單單,有時在黑板上畫個圖就把深奧的事情說的很透徹。講到浮雕的光線與形體的關系時,只用手背對著陽光翻了幾下,馬上就把問題的實質說明白了。 鄭先生教我們時已是八十高齡,他對我們說,白天在學校上課,晩上你們都到我家里繼續上課,我八十了,時間不多了,希望你們抓緊時間多學一點將來有用。就這樣,他的家成了我們的第二教室。多年后想起他的這些肺腑之言和諄諄教誨,心里還是酸酸的。一位學子有生之年能跟隨這樣一位工藝美術大師學習不啻為一生的大幸和終生的驕傲! 我們班的同學都是各造幣廠和印鈔廠的設計人員,都有過一定的工作經歷,遇到過工作中的問題,所以都是帶著問題和困惑來學習,目標明確,老師講解起來也順路。鄭先生非常喜歡我們這班同學,說我們是最好教的,一講就懂,這里確實有大師高妙的講課能力,再一方面,我們有過工作實踐,學習時確實比正常考上來的學生更刻苦,更努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鄭先生從1957年被打成“右派”以后,多年不許他教學,使他對學生的滿腔熱情得不到表達,一旦有了可教的學生,他就拼老命要把我們教出來。(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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