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幣緣（三十三）

       進了設計組，出差成了最正常的狀態。我們每畫一張稿或每次畫稿與油土型稍加改動，都要到造幣公司和后來成立的金幣公司去修改或申報。

       早期出差要麻煩的很，首先車間開出×××出差申請，經廠長簽字，到財務科借款。還要廠辦公室開出廠介紹信，拿著介紹信和家里的糧食供應證到居住地附近的糧站去換全國糧票（換全國糧票還要扣除一定比例的食油）。然后去車站買車票，重要節日去北京還要廠開介紹信才能買票，有時甚至執廠的介紹信到省政府去換買北京火車票的信才能去買到北京的火車票。

       那時的火車票怎么那么難買，有時候提前幾天也買不到票，要到車站的售票處去排隊買，那時候，車站的售票處到時就午休，你得等兩個小時才又開始賣票。賣著賣著就掛出牌子，某某方向、某次列車的票賣完了，你就白站排了。有時不行就買另外車次的票，有的是時間過早上車或列車時間過晚過慢的那些車次，還有的就是夜車無臥鋪，慢車站站停那種。每次出差買票成了大問題，這個問題還得你自己去解決。有時會挖門盜洞找能買到車票的親戚朋友幫忙，但長期這樣也不是辦法。有時說好幾個人一起去，結果就因買不到票，有的就分著坐不同的車走，有的買了第二天的票。這只是從沈陽去北京，到了辦完事回沈陽時，情況更是糟糕，我很多次都是去西直門火車站售票處買回沈的票，但那個售票處的秩序簡直無法形容的亂。早上八點才打開院門，外面等了幾個小時或等了一夜的人蜂涌而入，一下子把售票口前所有的空間都擠滿，我見過幾次秩序大亂的情景，人們擠在一起，前面買了票的人想出出不來，最外層的人一看這么多人，擔心自己買不上，竟有人爬在人群頭上向售票口去！下面的人被踩踏的受不了，就打上面的人……。互罵聲哭喊聲此起彼伏，整個西直門火車站售票處一直是混亂不堪。到了下午，所有的窗口都掛上“無票”的牌子關上了，這時人才都走了。

        那時候，很多票販子也在那里搶票，搶完直接就吆喝賣了，這些“黃牛黨”每張票幾乎都加價一倍以上出售。有好幾次我為了按時回沈，只好買了他們的票。有時我們去外地收集資料，也會遭遇到類似情況，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找一下當地人民銀行的同事幫助買一下票，不然只好多花點錢買張高價票了。

       有一次，我與組內富麗麗和趙顯明去北京，坐的12次列車，快到北京時，把帶著的罐頭面包等吃光，省得下車還背著，吃完就把罐頭盒子等往車窗外扔，我隨手一扔，不小心手表帶開了，我的那只百浪多牌子的手表也隨這些包裝物一并扔了出去。趙顯明還說記住這地方回來找一找，我說這你上哪去找啊？丟了就丟了吧。

       設計組每個人都是老交通員，有時隨身攜帶畫稿、石膏型，有時攜帶金銀樣幣，我們組的同事還真的沒有帶這些東西損壞過。有一次讓技術科的工程師劉孟九帶了一塊石膏型去總公司，結果打開一看竟然摔成兩半！因此給他扣了一個月的獎金，他卻一直覺得冤枉，明明是好心給你們帶了，反倒是獎金被扣，每次見到我們就說這事，我們只能說他不明白石膏型的脆弱，需要仔細保護的。他的這件事更使我們在攜帶石膏型時多多注意了。（待續）

[ 此帖被雙鳳朝陽在2021-12-04 19:06重新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