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幣緣 (二)
在我小學畢業后停課期間,廠里做了很多種毛主席像章,這是因為制作工藝比起造幣來要簡單的多。由于是自己廠里生產的,每次出新品都給廠里職工發放一些,很多外面的人就非常羨慕造幣廠院里的人。有一次我同學周志強拿了一個不銹鋼雙面壓的輪廓形毛主席頭像,告訴我這是黎明廠制作的,我感覺非常新穎,他就送給我了。照著這幅我還用橡皮泥做了臨摩給他看,但總覺得不如他給我的那個好。
與此同時,廠里又出了一些復雜圖案的像章,如主席像下面有船(大海航行靠舵手)、有建筑(韶山、遵義、天安門等)、風景(延安)等,那些圖案也可與繪畫一樣表現主題內容,那時我就認識到,浮雕與繪畫一樣是一種非常好的藝術形式,有無限的表現力,可以做任何圖案。從此,我開始對浮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對許多藝術品、裝飾品以及實用品上的浮雕類圖案都認真的觀察,如一些紐扣圖案、鏡框的花邊、還有一些有嵌凸凹感的圖案等,我都喜歡仔細看看,有時用紙蒙在上面,再用鉛筆輕輕的把圖案拓下來。好奇心驅動我對圖案的高低起伏變化對所要呈現的圖案有什么影響,都想弄個明白。無形中加深了我對浮雕的理解,為后來從事錢幣設計工作積累了一些感性認識。
1970年我隨父母到農村插隊落戶,由于年齡還小,干不了農活,就在一個鎮上的聯中讀書,那時候,我就用刀在木板上刻一些圖案,也算是浮雕了,由于沒有老師教,刻出的東西也沒法看,最后都扔進了灶膛。這期間我有大量時間寫生,畫了不少農村的日常生活場景,我以盡快的速度來畫,形成了我的速寫風格。后來工藝美院畢業分配到廠的劉宏偉對我的速寫大加贊賞,我在工藝美院學習期間也有老師要我畫的速寫。
入伍后,我負責畫我們連隊的板報,我畫的板報都是以畫為主,別的單位板報一周一期,我是每周兩到三期,有時利用午睡時間就換了一期,每次師直屬隊各單位板報評比我們連都是第一名。這期間的不停的畫板報也使我保持了動手繪畫能力。
我們炮七師通信連演唱組自制樂器參加了沈陽軍區匯演,我是演唱組成員之一,我利用我曾經雕過木頭的那點技藝與連隊木匠出身的山東兵李秀武合作做了兩把二胡、一把中阮、一臺揚琴和一把大提琴,這些樂器上大的整體部分如音箱等由他來做,小的、復雜的零部件都是我做的,如大提琴頭、拉弦板、指板、弦軸、摳f孔、揚琴碼、中阮的音窗等,我使出木刻的技巧,做出的東西還像那么回事,前來觀看演出的戰友和首長們都覺得我們很了不起,后來為表彰我們,上級為我們演唱組授予了集體二等功。
當我們帶著自制的樂器結束了軍區匯演后,部隊首長讓我們下部隊去慰問演出,我們到了綏芬河先給職班部隊演,然后我們又背著樂器等走了幾公里山路去一個林場的工地為六名伐木工人演,在與伐木工人交談中,他們得知我“會雕刻”,就送了一段黃楊木給我,后來我把這段木頭探家時帶回平莊家里,可是那時家里正在鬧地震,我父母在地震棚里住了很久,那段木頭被蟲蛀了,我母親就給燒火了,等我再回去得知這個情況,后悔沒有按林業工人交待的方法及時處理了。
部隊拉練經過海城時,隨車帶回了不少大塊的滑石,我把滑石放在連隊活動室地板下水暖通道里,星期天就拿出來雕個東西,戰友們都圍著看。雕好以后有的送人,有的就又放到地板底下,到我復員時也忘記了這些“作品”,后來營房扒房子時肯定讓工人像挖到出土文物一樣的驚喜吧?(待續)